第14章 第14章
庄秦一直是个温和的人，但想要琢磨一件事情总琢磨不透的样子着实让他恼火。
他也不该和周延发脾气，但没控制住。
这是在他踏出餐厅门的第一步，被冷风扑面吹了一脸就想清了的。
但他也不能这么回去，最后开车回了家。
回家后也抑制不住的去想，周延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周延来接他的那一路上都不对劲，所以肯定是在他上车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上车前他在和王铭说话，但周延根本不认识他，两个人虽然年纪一样但不是一个大学的，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暗恋或者初恋或者单相思还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所以问题还要往前推。
但这之前庄秦一直在上班，所以不可能是今天做的某件事，而是知道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
以前能发生什么？他除了对周延提出过那个在周延看来很不合适的提议之外，什么也没做。
哦，做了，相了很多次亲，但这是周延鼓励他的。
“……”
姑且可以算作是周延鼓励的，因为他说会找到更好的。
以前都没事单这回就有意见？
所以问题也不在这儿，再往后倒点儿。
他上车后周延主动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问他“这个是不是也是相亲的”。
“……”
庄秦突然就想通了，在早上周延来送他的时候，他对给他带生意过去这件事儿也挺不开心的。
如果周延对他有意思，那貌似问题还真是出现在了他相亲上。
合着周延是个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的？
这是什么毛病。
“怎么了？打架了？”
徐帆一进休息室就见周延正满面愁容的坐在沙发上抱臂发呆。
“进来的除了我就是庄医生，你在这儿凹造型等着让人看呢？”
这话终于让周延有了点儿反应，骂了一声“滚”。
徐帆顺手拿了袋儿桌子底下的吐司面包，他晚上还没吃饭，“出去吃点儿？”
周延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干脆闭眼靠在沙发上把徐帆晾一边儿。
他知道自己惹庄秦生气了，刚开始确实有点儿手足无措，但现在冷静下来开始想对策了。
庄秦生气无非是因为他的态度，至于刚刚他是一副什么模样周延不知道，反正错在自己就是了。
“干嘛？林跃找你了？”
从上个月医院那次林跃跑了以后，他好长时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哦，那就不是。”徐帆看他迷迷糊糊的模样干脆往阳台的摇椅上一坐，边摆边吃面包。
面包有点干，和上次吃的口感不一样，他拽着包装袋看一眼。
“……”
看见过期了不说，直接偷摸把面包扔了。
他吃了过期的面包周延也逃不过去。
“咳，怎么了？便秘？”
周延睁开一条缝，冷冷的往窗边瞥他一眼：“你吃了过期的面包才会便秘。”
徐帆瞪眼：“操，你知道。”
周延看他一眼又缓缓闭上眼，自己吃了过期的面包怎么会放过徐帆。
周延往下滑了一截儿，靠的更舒坦：“别咋呼了，没要紧事儿我就睡了。”
徐帆环视一圈儿，这休息室是前两天又装修了一遍的，看上去是舒适不少，但在这儿睡是有点儿难以理解了，周延又不是没房子。
“在这儿？改二十四小时营业了？”
周延闭眼哼出一句：“有这个打算。”
徐帆才不信，掏出手机在上面戳戳点点，截了几张图出来，“你猜王铭的聚会谁去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早在知道庄秦认识王铭以后就翻过徐帆给他发的视频。
但他现在不想说这个话题，索性闭嘴。
徐帆就以为他是不知道，自问自答：“你看上的那个医生，庄秦，这事儿你知道吗？”
原本以为这事儿怎么也会有个平地惊雷的效果，没想到周延毫无反应，徐帆喊了他两声。
等了半天，徐帆以为他睡着了，周延才开口：“我告诉你我追求庄秦了？”
徐帆挑眉，坐回椅子上荡摆子，“没有，我猜的，猜错了别怪我。”
周延斜他一眼，随手拿了身旁的抱枕扔到沙发帮上，身子一歪躺在上面，两条修长的腿斜在沙发上多出一大截儿，这姿势难受，索性把腿翘在沙发扶手上。
“庄秦和他是一个学校的，还是一个系，”周延沉声道，“直系学弟。”
徐帆一听，很轻松的就能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都是学医的，如果是同一所大学那联系可就大了。
他看一眼周延的脸色，“不好受？”
徐帆没得到回答，但他是个正常人，有正常的共情思维。
不好受是肯定的，王铭和庄秦的联系是从周延手里抢的，如果不是王铭，他才是庄秦的学弟，周延对一切错失的和庄秦的联系都耿耿于怀。
如果没有王铭，他可能会在几年前就会和庄秦表白，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问一一了，他们的关系没那么要好，也只有学……一个学校这层关系，庄秦还是看他们教授去了才答应参加接风宴的。”
“一个学校的，”周延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一个学校的，还不够？”
徐帆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出其他的话来。
一个学校啊，这是症结，问题全出在这上面了，但这一层联系能说明所有的问题。
徐帆是知道那件事的，但也不是全部，比如在庄秦出现之前他并不知道牵涉其中，或者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实际出现的另外一个角色是谁。
他脑子里对这件事了解程度只差一个确定的人物。
他不会问，他把庄秦联系起来也全靠猜测，于是在他的认知里，三个人的脸终于联系在一起，在这之前庄秦的位置是个灰色剪影。
周延不会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但过去这么几年，对谁都不回造成实质性伤害了，周延默认了。
“你知道王铭是什么人，很难不保证他会不会用其他手段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徐帆神色严肃，很少能看到他这样，“我是说各个方面。”
“我觉得现在应该很庆幸他和庄秦之间没有紧要的利益竞争联系，不然我敢说他肯定会在背后捅一刀，我也不觉得庄秦是他师哥他就会高抬他那手段高明但下作又没有人道的手。”
周延眼神一滞，对上徐帆毫不怀疑的目光。
“你要不要告诉庄秦？”
徐帆只要看一眼周延什么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想法，他不想告诉。
周延的确不想告诉，或者不想现在告诉。
王铭是庄秦的直系学弟，他让同门生间隙难道就地道了？
而且那件事掰扯出来只是他和王铭两个人的恩怨，往深层次说，把庄秦扯进来的不是王铭，是他自己。
把柄是实实在在的，庄秦毫不知情也是实实在在的。
徐帆打断他的思绪：“你不告诉庄秦也没问题，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我可提前说好，王铭的人品你门儿清，这是你真正该考虑的问题，你要跟高中写作文似的跑题我也帮你改不来。”
话刚说完，门被轻扣两声，徐帆喊了声“进”。
王经理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探个脑袋进来，左右转了一圈才看见周延和徐帆都在。
“两位老板，到落锁的点儿了，二位不回家？”
徐帆脚下一点，止住晃动的椅子：“我锁，你回去睡吧。”
王经理看这氛围和两位老板脸色不大对劲，脖子一缩就要往后撤，想起来什么，刚要关门的手一顿，又把脑袋探了进去。
“周老板，今天晚上庄医生和一个小年轻来吃晚饭了。”
徐帆看一眼周延，见他没反应，问王经理：“怎么了？吃霸王餐？”
王经理眼角一抽：“那倒没，庄医生落下东西了，我给放咱们冷藏室？”
“拿上来放休息室吧，万一是个活物再给冻坏了。”
周延这才抬眼看一眼擅自做主的徐帆，最后也没说什么。
王经理听这话开门走进来，手里正提着庄秦落下的两个小礼盒，“在这儿呢。”
等王经理出去，徐帆站起来走到茶几一旁，往沙发上一坐就要去捞那俩小玩意儿。
周延伸胳膊夺了过去，徐帆咂咂嘴收回手。
“那小年轻儿是王铭？”
徐帆一针见血，周延都怀疑他看监控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帆往后靠在沙发上，“想想王铭拿捏你的把柄，我不信他出个国回来就喜欢上男人了，也不信他真那么崇拜一个稍有学术造诣的师哥。”
“几百个师哥挑一个在市里大医院工作五年的出来，不是想害人就是要谋利。”
徐帆说的口干，自己倒杯水喝了，见周延一阵保持沉默，踢踢沙发，“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怀孕了要打胎想让庄秦照顾掩护。”
周延原本在认真想事情，听徐帆一本正经的提问还真认真想了下，反应过来伸腿踢了下徐帆还没收回去的脚。
徐帆干巴巴的笑两声：“既然他要害的不是自己，那肯定就是别人了。”
“这话是极端了点儿，但即便他不害人，过两天庄秦转身跟他好了，你就跟着完蛋。”
周延心里乱的很，看徐帆一眼，他脑袋上好像全是自动滚屏的对话框，还是长篇大论的那种，他更乱了。
看看桌子上的两个小礼盒，又想起刚才庄秦生气离开的样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周延突然觉得不对劲，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帆坦坦荡荡：“你俩吵架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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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该和周延发脾气，但没控制住。
这是在他踏出餐厅门的第一步，被冷风扑面吹了一脸就想清了的。
但他也不能这么回去，最后开车回了家。
回家后也抑制不住的去想，周延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周延来接他的那一路上都不对劲，所以肯定是在他上车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上车前他在和王铭说话，但周延根本不认识他，两个人虽然年纪一样但不是一个大学的，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暗恋或者初恋或者单相思还是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所以问题还要往前推。
但这之前庄秦一直在上班，所以不可能是今天做的某件事，而是知道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
以前能发生什么？他除了对周延提出过那个在周延看来很不合适的提议之外，什么也没做。
哦，做了，相了很多次亲，但这是周延鼓励他的。
“……”
姑且可以算作是周延鼓励的，因为他说会找到更好的。
以前都没事单这回就有意见？
所以问题也不在这儿，再往后倒点儿。
他上车后周延主动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问他“这个是不是也是相亲的”。
“……”
庄秦突然就想通了，在早上周延来送他的时候，他对给他带生意过去这件事儿也挺不开心的。
如果周延对他有意思，那貌似问题还真是出现在了他相亲上。
合着周延是个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的？
这是什么毛病。
“怎么了？打架了？”
徐帆一进休息室就见周延正满面愁容的坐在沙发上抱臂发呆。
“进来的除了我就是庄医生，你在这儿凹造型等着让人看呢？”
这话终于让周延有了点儿反应，骂了一声“滚”。
徐帆顺手拿了袋儿桌子底下的吐司面包，他晚上还没吃饭，“出去吃点儿？”
周延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干脆闭眼靠在沙发上把徐帆晾一边儿。
他知道自己惹庄秦生气了，刚开始确实有点儿手足无措，但现在冷静下来开始想对策了。
庄秦生气无非是因为他的态度，至于刚刚他是一副什么模样周延不知道，反正错在自己就是了。
“干嘛？林跃找你了？”
从上个月医院那次林跃跑了以后，他好长时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哦，那就不是。”徐帆看他迷迷糊糊的模样干脆往阳台的摇椅上一坐，边摆边吃面包。
面包有点干，和上次吃的口感不一样，他拽着包装袋看一眼。
“……”
看见过期了不说，直接偷摸把面包扔了。
他吃了过期的面包周延也逃不过去。
“咳，怎么了？便秘？”
周延睁开一条缝，冷冷的往窗边瞥他一眼：“你吃了过期的面包才会便秘。”
徐帆瞪眼：“操，你知道。”
周延看他一眼又缓缓闭上眼，自己吃了过期的面包怎么会放过徐帆。
周延往下滑了一截儿，靠的更舒坦：“别咋呼了，没要紧事儿我就睡了。”
徐帆环视一圈儿，这休息室是前两天又装修了一遍的，看上去是舒适不少，但在这儿睡是有点儿难以理解了，周延又不是没房子。
“在这儿？改二十四小时营业了？”
周延闭眼哼出一句：“有这个打算。”
徐帆才不信，掏出手机在上面戳戳点点，截了几张图出来，“你猜王铭的聚会谁去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早在知道庄秦认识王铭以后就翻过徐帆给他发的视频。
但他现在不想说这个话题，索性闭嘴。
徐帆就以为他是不知道，自问自答：“你看上的那个医生，庄秦，这事儿你知道吗？”
原本以为这事儿怎么也会有个平地惊雷的效果，没想到周延毫无反应，徐帆喊了他两声。
等了半天，徐帆以为他睡着了，周延才开口：“我告诉你我追求庄秦了？”
徐帆挑眉，坐回椅子上荡摆子，“没有，我猜的，猜错了别怪我。”
周延斜他一眼，随手拿了身旁的抱枕扔到沙发帮上，身子一歪躺在上面，两条修长的腿斜在沙发上多出一大截儿，这姿势难受，索性把腿翘在沙发扶手上。
“庄秦和他是一个学校的，还是一个系，”周延沉声道，“直系学弟。”
徐帆一听，很轻松的就能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都是学医的，如果是同一所大学那联系可就大了。
他看一眼周延的脸色，“不好受？”
徐帆没得到回答，但他是个正常人，有正常的共情思维。
不好受是肯定的，王铭和庄秦的联系是从周延手里抢的，如果不是王铭，他才是庄秦的学弟，周延对一切错失的和庄秦的联系都耿耿于怀。
如果没有王铭，他可能会在几年前就会和庄秦表白，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问一一了，他们的关系没那么要好，也只有学……一个学校这层关系，庄秦还是看他们教授去了才答应参加接风宴的。”
“一个学校的，”周延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一个学校的，还不够？”
徐帆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出其他的话来。
一个学校啊，这是症结，问题全出在这上面了，但这一层联系能说明所有的问题。
徐帆是知道那件事的，但也不是全部，比如在庄秦出现之前他并不知道牵涉其中，或者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实际出现的另外一个角色是谁。
他脑子里对这件事了解程度只差一个确定的人物。
他不会问，他把庄秦联系起来也全靠猜测，于是在他的认知里，三个人的脸终于联系在一起，在这之前庄秦的位置是个灰色剪影。
周延不会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但过去这么几年，对谁都不回造成实质性伤害了，周延默认了。
“你知道王铭是什么人，很难不保证他会不会用其他手段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徐帆神色严肃，很少能看到他这样，“我是说各个方面。”
“我觉得现在应该很庆幸他和庄秦之间没有紧要的利益竞争联系，不然我敢说他肯定会在背后捅一刀，我也不觉得庄秦是他师哥他就会高抬他那手段高明但下作又没有人道的手。”
周延眼神一滞，对上徐帆毫不怀疑的目光。
“你要不要告诉庄秦？”
徐帆只要看一眼周延什么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想法，他不想告诉。
周延的确不想告诉，或者不想现在告诉。
王铭是庄秦的直系学弟，他让同门生间隙难道就地道了？
而且那件事掰扯出来只是他和王铭两个人的恩怨，往深层次说，把庄秦扯进来的不是王铭，是他自己。
把柄是实实在在的，庄秦毫不知情也是实实在在的。
徐帆打断他的思绪：“你不告诉庄秦也没问题，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我可提前说好，王铭的人品你门儿清，这是你真正该考虑的问题，你要跟高中写作文似的跑题我也帮你改不来。”
话刚说完，门被轻扣两声，徐帆喊了声“进”。
王经理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探个脑袋进来，左右转了一圈才看见周延和徐帆都在。
“两位老板，到落锁的点儿了，二位不回家？”
徐帆脚下一点，止住晃动的椅子：“我锁，你回去睡吧。”
王经理看这氛围和两位老板脸色不大对劲，脖子一缩就要往后撤，想起来什么，刚要关门的手一顿，又把脑袋探了进去。
“周老板，今天晚上庄医生和一个小年轻来吃晚饭了。”
徐帆看一眼周延，见他没反应，问王经理：“怎么了？吃霸王餐？”
王经理眼角一抽：“那倒没，庄医生落下东西了，我给放咱们冷藏室？”
“拿上来放休息室吧，万一是个活物再给冻坏了。”
周延这才抬眼看一眼擅自做主的徐帆，最后也没说什么。
王经理听这话开门走进来，手里正提着庄秦落下的两个小礼盒，“在这儿呢。”
等王经理出去，徐帆站起来走到茶几一旁，往沙发上一坐就要去捞那俩小玩意儿。
周延伸胳膊夺了过去，徐帆咂咂嘴收回手。
“那小年轻儿是王铭？”
徐帆一针见血，周延都怀疑他看监控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帆往后靠在沙发上，“想想王铭拿捏你的把柄，我不信他出个国回来就喜欢上男人了，也不信他真那么崇拜一个稍有学术造诣的师哥。”
“几百个师哥挑一个在市里大医院工作五年的出来，不是想害人就是要谋利。”
徐帆说的口干，自己倒杯水喝了，见周延一阵保持沉默，踢踢沙发，“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怀孕了要打胎想让庄秦照顾掩护。”
周延原本在认真想事情，听徐帆一本正经的提问还真认真想了下，反应过来伸腿踢了下徐帆还没收回去的脚。
徐帆干巴巴的笑两声：“既然他要害的不是自己，那肯定就是别人了。”
“这话是极端了点儿，但即便他不害人，过两天庄秦转身跟他好了，你就跟着完蛋。”
周延心里乱的很，看徐帆一眼，他脑袋上好像全是自动滚屏的对话框，还是长篇大论的那种，他更乱了。
看看桌子上的两个小礼盒，又想起刚才庄秦生气离开的样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周延突然觉得不对劲，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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